海棠花開香木裡

——雙流棠湖中學教育扶貧紀實

任飛揚 胡娜 稅清靜

2020年04月21日11:07  來源:人民網-四川頻道
 

2020庚子年新春非比尋常,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全民居家戰疫,各級各類學校也延期開學,並實行網上教學。

在涼山州木裡縣,出現了這樣一群“攀登者”:他們每天天不亮就收拾課本,給手機充足電,帶上干糧,走到積雪凝霜春寒料峭的山頂,選擇接收信號稍好的山頂,以山石為凳,雙膝為桌,用心上網課,完成作業。通過無線網絡與老師和同學求教交流,一直到下午才背著書包回家。這群“攀登者”是木裡中學高三的學生,他們克服著天寒地凍、山高坡陡、話費超標等種種現實困難,神情專注地努力學習,不鬆懈一絲一毫,認真備戰七月高考。

時光前推幾年,當地的老師也好,家長也好,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如今的學生們還能有這樣的學習沖勁與頑強拼搏精神。那時的木裡中學,與如今僅幾年之隔,卻形神迥異有著天壤之別。

遠眺木裡中學。任飛揚 攝

迷航

2013年的一次偶然機會,成都市雙流縣棠湖中學校長劉凱,回到了闊別多年的“第二故鄉”木裡。劉凱是典型的“支二代”,父母都是醫務人員,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末,為支援老少邊窮地區,自願告別繁華城市,來到偏遠之地木裡。劉凱便出生在木裡,直到十七歲高中畢業考上大學,才離開木裡,作為一個木裡人,他對於木裡有著不同尋常的家鄉情懷。

作為曾經的木裡中學學生,劉凱此次回鄉,抽空回到了闊別多年的母校,沒想到母校的情形令他倒吸一口冷氣:已經跨入了二十一世紀,地處貧困山區的木裡中學,卻是一副時光倒流的景象。鐵門鏽跡斑駁,教室簡陋,黑板破舊,學生上課時伏在搖搖晃晃的課桌上聽講,課外活動便在塵土飛揚的操場上跳跳繩。學校僅有教學樓、實驗樓、食堂等基本配套設施。網絡建設十分滯后,沒有官方網站和信息發布平台,更沒有校內教學、教研、備課資源共享平台和辦公系統,教師還在運用幾十年前的原始教學手段授課。

高三學子在山頂上抓緊時間學習。

木裡中學的軟硬件明顯跟不上時代發展需求,這對當地教育造成了極大影響,教、學雙方都抱著嚴重的敷衍態度。學生上課時睡得鼾聲大作,老師在講台上面無表情地照本宣科,雙方麻木地達到一種“和諧”:你我互不干擾,誰也別找誰的麻煩,混到下課鈴響,又結束了一堂課。

劉凱的心被緊緊揪成一團,這位從基層老師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棠中校長,想起了自己在木裡中學就讀的日日夜夜。少年的他,若不奮發努力,積極向上,后來又怎麼會考出大山實現人生的夢想?那時他從未虛度光陰,也不會因為身處偏僻山區便自暴自棄。在他心中,始終有一束小小的火苗,指引他堅持向前。如今,木裡中學不僅基礎條件差,校風、學風、教風還如此令人擔憂,上至校領導和老師,下至家長與學生,仿佛都死氣沉沉地捱著光陰,等待學生混張畢業証,也就謝天謝地了,很多學生甚至連畢業証都混不上,半途退學離校。

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近十年的時間裡,木裡中學的生源問題已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曾出現高一入學四十人都招不滿,學校一度面臨被取消辦學資格的窘境。木裡縣有能力和眼光的家長,寧願多花錢,將自己孩子送到外地讀書,也不願留在家鄉培養,即便能在木裡中學就讀的學生,大部分基礎和行為習慣都較差,家長甚而秉著“在學校關著至少不在街上惹禍”的心思,將孩子塞進校園,至於孩子是否成才,則是另一回事。

作為木裡縣唯一的一所高中,非但沒能完成全縣人民對教育的信任和重托,反而淪為大家的談資和笑柄。一次,有位老師去理發,理發師語帶諷刺地開玩笑:“你們木中的老師理啥發哦,干脆都剃光頭得了。”理發師嘲笑的,是木裡中學讓人羞愧不已的高考本科上線率,始終在個位徘徊,不能讓全縣人民感受到“有刺激,有希望,有盼頭”。老師們在校外受奚落,在校內面對的是一幅霜打茄子蔫樣的學生,死氣沉沉的教學氛圍,他們教書育人的熱情,早已消磨殆盡。有人隨波逐流地沉淪,還有人干脆辭職轉行,離開這喪失了尊嚴和自信的地方。

高三學子在山頂上利用智能手機學習。

當地政府部門,長期將“扶智”當作扶貧工作的重點在抓,也花了很多功夫,但因為整個縣的長期投入不足,學校教學環境的改善程度,始終無法滿足師生的學習生活需求。

怎麼辦?劉凱對家鄉教育的落后現狀,母校如今的混亂局面充滿了憂慮,他迫切想要為木裡教育奉獻一份力,為家鄉脫貧添加一塊磚。劉凱主動找到縣委、縣政府,一番發自肺腑的深談之后,劉凱搞清了新一屆縣委、縣政府對於振興木裡教育、整頓木裡中學的決心,與自己想改變家鄉教育事業面貌的想法不謀而合。於是,劉凱向木裡縣政府教育部門表態,願意帶領自己所在的雙流棠湖中學,與木裡中學結對子,助力木裡教育。“大手拉小手,咱們共同走。”棠中牽手木中,這讓迷霧中艱難航行的木裡中學,看到了一線極為珍貴的曙光。

(責編:羅昱、高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