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6日下午2點,王老師午休醒來。出臥室后,他先洗了把臉,接著走進書房,由電腦上的“釘釘”隨意進了一節課,“看一下學生的狀態。”王老師是成都市一所中學的班主任老師,他把這種方式比喻為:平時班主任透過玻璃窗戶觀察學生。
上周開始,他所在的學校要求老師上直播課,兩周下來,王老師直呼:我太難了。
調試電腦、網絡,收拾房間,洗頭梳發型,還要和家裡人打好招呼:保持安靜,不要進來——准備不可謂不足。不過從第一節班會課開始,他就注意到網絡課堂不好掌控:有學生網上“遲到”,有學生以各種理由不開攝像頭,開了攝像頭的學生看著也心不在焉,有時候喊學生回答問題沒反應,也不知道他在沒在……
為了課堂教學效果,王老師去看網上的教育直播,還研究起了抖音。這個平常馳騁於各大足球場的1.8米高的漢子,前幾天剛剛發了一條抖音小視頻,讓他的學生直呼“震驚”,視頻裡,他賣起了萌:模仿著電視劇《想見你》裡遮眼睛的手勢,隨著《last dance》搖擺。
他的迷茫
看其他直播取經
做好筆記准備首堂課
3月6日,周五,王老師沒有課。他是成都一所中學的班主任老師,教歷史課。和在學校的時候一樣,中午他睡了一覺。醒來后他出了臥室,先洗了把臉,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發型,回臥室脫下睡衣,穿上深色的風衣外套——這身衣服平時上班才穿,轉身進到書房。電腦正打開,通過“釘釘”軟件他進入了下午第一節課,孩子們正在跟著老師上數學直播課。
“就像線下在學校裡,其他老師上課時,班主任會悄悄走到教室外面,透過窗戶觀察學生。”王老師笑著說道。因為疫情的影響,學校開學時間待定,就在上周一,他所在的學校通知老師,要開始准備直播教學,“主要是線上輔導。”
“聽到消息時有些迷茫,畢竟之前從來沒做過直播。”王老師回憶道。在那前后,他朋友圈裡很多老師已經在按照要求直播教學,“感覺大家都說效果不算很好,各種不好控制。”他舉例,比如有的學生不願意開攝像頭,“不知道學生聽沒聽,或者是不是在干其他事情﹔有時候叫學生回答問題,半天沒反應。”帶著這種不確定,王老師決定,還是先上網看一下其他機構的教育直播。
“看了不少,還做了筆記。”王老師的一個體會便是:應該更加靈活、活潑一點,知識量不能很大。他解釋,線上的“活潑”與線下的“活潑”還不太一樣,“線下是面對面的,隨時能得到學生語言、肢體、表情的反饋﹔線上的話,想要抓住他們的興奮點,很難。”
留給王老師的時間不多了,第二天,他的第一節直播課就要開始。
他的“儀式”
脫睡衣換正裝
還要洗個頭
第一節課是班會,“我和德育老師特意選在了晚上。”之所以這樣選擇,“感覺孩子們晚上精神會更好。”拋開前一天的通知,主要的准備工作,王老師和搭檔在周二上午就開始做了。
直播上課的地點,王老師選在了書房。雖然並不亂,但他還是花了點時間把房間收拾了一下﹔下午,他還專門洗了頭,對著鏡子認真梳了發型。另一方面,上午開始,他和德育老師就開始練習“釘釘”軟件,“試著開個直播,請對方進來,確定網絡暢通,畫面不卡,麥克風聲音也合適。”說起來,這些准備工作也不復雜,“但確實上午就開始了,主要是擔心萬一出狀況,有時間處理。”
第一節直播課,王老師坦言,很緊張。這讓他想起了當老師的第一次試講,“那個時候是既緊張,又興奮。”這一次,他說,緊張裡更多的是無所適從,“對著攝像頭和對著真實的人是不一樣的,前者很難得到反饋。”
提前5分鐘,王老師和搭檔進了直播間。更早一些時候,他進書房前就專門叮囑家人:保持安靜,不要進來。接著,學生們也陸續進了直播間,有的學生晚了幾分鐘,“可能是網絡,或者家裡有其他事吧。”他猜測。他發現,自己也遇到了同行們的困境:有學生不願開攝像頭,“有的說沒洗頭,有的說沒化妝,有的說家裡不方便……”40多個學生,大約有一半學生打開了攝像頭,“除非光線昏暗,基本都能看得清。”
班會主要講了防疫知識,以及接下來的教學安排。“基本順利。”王老師說道。40多分鐘后直播結束,“鬆了一口氣。”他甚至都沒有注意,“釘釘”是否有美顏功能。
他的困惑
有的犯困有的發呆
學生注意力難集中
根據課表安排,每周王老師有4節課。有了第一節班會課打底,接下來幾節課順暢多了。
第二節直播課是周三下午的第一節,“平時在學校,這節課有的學生就容易犯困。”這節課,依然隻有約一半學生開了攝像頭,望著20多個視頻小窗口裡學生的臉,“感覺還是假期的狀態——心不在焉,有的發著呆,或者看向其他地方。”王老師說,自己隻好不時喊學生起來回答問題。
那周之后的兩節課,王老師的安排是發卷子、做卷子和講卷子。“卷子以Word形式發到群裡,學生自己在紙上寫好答案,拍了發給我,然后我來批改。”令王老師感到困擾的,是講卷子。
“講卷子本身就有些枯燥。”王老師直言,這是線下的經驗,到了線上課堂,“更加難以掌控了。”他甚至有想法,直接把每道題的詳細答案發給學生,“如果有不懂,可以再提出來——這樣也是帶著問題學習,效果可能還好一些。”
3月6日,王老師的直播教學已經開始了兩周。怎樣提高學生的注意力?這是最近他和德育老師溝通得最多的事,“也商量出一個辦法,要求學生必須做好筆記,發給我們。”另一方面,他們也試著和家長溝通過——“線上教學,其實是把原來一些老師的責任轉移到了家長身上,需要他們參與更多了。”
他的努力
為了抓住熱點上好課
老師學拍抖音萌視頻
回顧開始直播教學的這一周,王老師這樣描述:我太難了。
王老師自己也在努力。上周開始,他玩起了抖音,以前這個1.8米的漢子,最常馳騁的是成都各大足球場。他解釋,學生們有很多玩抖音,“我也想看下有什麼熱點或者流行詞,摸索一下傳播的規律,總之是為了上好課。”3月5日,他在朋友圈裡上傳了一個抖音小視頻,裡面他開了美顏,學著電視劇《想見你》裡的樣子,雙手遮眼睛,隨著伍佰的《last dance》搖擺。
“女朋友看了,直說好笑。”王老師說,也有學生看到了他的視頻,“都說‘震驚了’。”他吐槽:網課要逼得自己轉型做網紅了。“時代在變化,老師也要去適應、摸索。”王老師有些無奈。他也安慰自己:“就當是點亮自己更多的技能了。”
王老師告訴記者,要考慮到最近的熱點,提高學生的專注力,近期他正在准備給孩子們講“瘟疫史”。(記者 胡挺 彭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