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一套防護服 她連續工作8.5小時

【查看原圖】
余楊鴛穿上工作服。劉璇 攝
余楊鴛穿上工作服。劉璇 攝
來源:人民網-四川頻道  2020年03月08日22:02

我叫劉璇,是成都市青羊區婦聯的一名普通干部。“三八”節前夕,有媒體朋友聯絡我們,希望近距離走進青羊留觀站,走進奮戰在抗疫一線的女性,了解她們更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我報個名!”既有工作職責所在,更多是對她們的欽佩,我成了臨時的非專業搭檔“記者”。

余楊鴛,成都市青羊區婦幼保健計劃生育服務中心,一名從業12年的兒科醫生,成了我的採訪對象。

作為首批進駐青羊留觀站的醫生,很少有人知道,她剛從援助甘孜州得榮縣的“戰場”回來,還沒來得及作調整,就又主動報名投入到抗擊疫情戰場。

和專業媒體記者不同,採訪余楊鴛的我,有些感性。在留觀站,我是強忍著淚水,回家整理採訪內容,我哭了。她為了不浪費一套防護服,在密閉環境下創下了最長的8.5小時記錄,滴水未進﹔她還有一個很簡單的心願,回家看看媽媽,“陪陪”爸爸。

從一個“戰場”到疫情戰場

3月5日,和媒體朋友們一道前往青羊留觀站時,我給負責人沈主任打了一個電話。

“你們今天來巧了,我們正好接了隔離(的人)。”跟三位媒體朋友趕緊前往駐地某賓館。趕到的時候,救護車已經運來一名剛從國外回蓉的學生,他正好奇地打量著留觀站。

留觀站,全稱是青羊區集中隔離醫學觀察站,看到這個在花樹中掩映的招牌,我想,恐怕這裡現在是市民們最不想來的地方吧。

採訪中,沈主任告訴我,留觀站目前還剩下3名留觀人員。而從春節啟用至今,已“接待”200多名留觀人員。幸運的是,留觀人員無一例確診。留觀站很安靜,時不時對講機聲音響起,提示這裡是一個特殊的“戰場”。

“余老師呢?”我問起今天採訪的主角。

留觀站的沈主任告訴我們,余楊鴛老師剛剛完成了赴甘孜州得榮縣的援藏任務,回來才二十天。疫情爆發后,她就主動報名參與防疫工作,第一批進入了留觀站。

按照常理,余楊鴛本來可以休整。正當我們疑惑時,余楊鴛老師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沒想什麼,組織號召,百姓需要,我就報名了。”她很平淡地說,不管是報名前往充滿“危險”的留觀站,還是去條件艱苦的得榮縣,想得很簡單,沒有過多思考。

“您一個多月都沒回家了,家裡怎麼樣?”我試圖從關心採訪對象家裡情況入手,但立刻我就充滿了愧疚。

這個坐在我對面,個子小小的,看起來十分溫柔,留著齊耳短發的女醫生,眼圈就紅了。

原來,在余老師援藏期間,父親因病離開。“媽媽一個人在老家眉山,以前爸爸在,兩個人可能還不會太孤單。”瞬間,余老師淚流滿面,“解除疫情后,特別想回去看看媽媽,陪她說說心裡話。”

同為女性,內心都有柔弱的一面。我包住我自己的眼淚花,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我也是在工作,我為我們青羊有這樣的姐妹感到驕傲。”

八個半小時不吃不喝 就為節省一套防護服

不想再度勾起余老師的內心柔軟一面,我提出,想走進禁止線裡面,也就是真正隔離區的地方去看看,了解我們的姐妹工作有多麼的不容易。

來之前,我也想過深入看看,心裡也有點害怕。或許是余老師的故事感動我,還有自己的內心變化帶來的波動:隻有切身地體會,才能懂得醫生護士們的不容易,理解巾幗擔當不只是說說。

進去之前,余老師為我們做了穿脫防護服的培訓,“少穿點,不然你們待會可能會覺得熱。”我看她先脫掉了背心,又換了薄的工作服,才一層層穿上防護服,一邊示范一邊指導我們怎麼穿。她一直提醒我們,不要留縫隙,要仔細檢查。

疫情發生后,我已經看過很多關於防護服的新聞,但真的穿一次,才知道豈止是“不容易”三個字:1個頭套、2個口罩,2層防護服、內外2個鞋套,再把護目鏡粘在防護服外面,最后戴上手套,做好全套防護,大概花了近十五分鐘。

“全副武裝”的我終於明白了余老師的意思:防護服全身沒有一個地方透氣,真的太熱了,光是那2個口罩壓在臉上,就像是被人緊緊捂住了口鼻。同行的記者都說:“好悶啊,我好想把口罩撕了。”

在隔離區裡,余老師逐個區域地介紹他們的日常工作,穿上防護服走上一圈,這份工作的艱辛顯而易見。

通過深入隔離區,我對留觀站有了更多了解。留觀站的醫護團隊一共六名成員,都是女性。她所在的隔離觀察小組隻有2名醫生和護士,每天三班倒。剛開始,防疫物質緊張,特別是防護服更是緊缺。為了暫時解決這個困難,她們想出來一個很簡單的辦法,就是縮短換班周期,增強單班工作時長。

“隻要進去了,能多呆一陣就是一陣。”為了節約一套防護服,作為黨員的余楊鴛帶頭,每次上班都盡量“拖”,一來為了緩解物資緊張,二來也把其他姐妹的感染接觸風險降到最低。

就這樣,余楊鴛“拖”出一個留觀站的“記錄”。最長的一次,她在密不透風的防護下,滴水未進,廁所也沒上,足足堅持了八個半小時。

聽著她的輕描淡寫,“躲”在防護服的我,眼睛有些不爭氣。

最簡單的節日心願 陪陪家人看望母親

聊起留觀站裡的工作日常,我對這個個子小小的醫生姐姐,打心底的佩服。

每天,她和當班的姐妹們,要一個一個房間地登記人員信息,測量體溫,一日三餐都要送餐到房間﹔還要耐心地處理每位“客人”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遇到留觀隔離人員的不理解和焦躁情緒,是常有的事。余老師和姐妹們,還要負責隔離人員的心理疏導。

搬運物資、送上生活用品、消毒器具、鋪床,處理每天的垃圾……這些也都是她們的工作。這些原本也不算太難的活,因為穿著防護服變得異常笨拙。

“既要做好醫學觀察,但更多要當好特殊的服務員。”余楊鴛她們,把每一個隔離人員都稱為“客人”。為了防疫消殺做到位,每天她們這幾個瘦小的人都要背著30斤的消毒噴洒箱,對4層樓的公共區域進行早晚2次消毒。

她笑著說:“一開始不習慣,覺得消殺桶特別重,但是一天兩次,現在適應,已經好多了。”擔心消毒液會腐蝕消殺箱的金屬噴杆,余老師她們還發明了個“專利”:防護服外再套一件雨衣,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裝備。

准備走出隔離區時,余老師拜托帶著手機、攝像機的我們,幫忙把有些東西帶出去。

“幫我們拍拍隔離人員留的感謝信吧,當個紀念。”余老師說,“我們不能帶手機進來,這些感謝信又都沒有辦法帶出去。”

感謝信有的是寫在隔離情況告知書背面的,有一位“客人”寫道:老師們,請加油,相信不久我們就會迎來勝利的喜悅,那時候你們也可以脫下不透氣的防護服和厚厚的口罩,自由地呼吸了。

讀著讀著,我的心一緊,眼淚花花又包起了。“不走進、不體驗,誰又能體會到她們的不易呢?”

採訪之余,作為姐妹的娘家人,我們婦聯也在盡力想辦法,為身在抗疫一線的姐妹和家庭,盡可能的解決她們的后顧之憂。

“有什麼願望嗎?”我原本是想這麼問余老師,后頭改了下內容,“疫情結束后,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就是特別想回去陪伴媽媽,三八節這天也是父親的‘百日’,希望回去‘陪陪’父親。”余老師說。

今天是“三八節”,余楊鴛的願望,並沒有得以實現。

不過我在想,快了。

寫下這些記錄文字,作為婦聯干部,既驕傲、又心疼,在前線沖殺的,是我們最可愛的姐妹啊。女性哪需要什麼“為母則剛”的誤解,她們從來都是這樣堅韌的存在,為了這份職業的崇高,不屈不撓,默默付出,但又把它看作是最尋常不過的、自然而然的人生態度。

分享到:
(責編:李強強、高紅霞)

圖片新聞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