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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報告·鄉村振興進行時 | 生態宜居探微】

來龍湖的綠水青山

劉光富
2022年11月29日15:51 | 來源:人民網-四川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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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遠的地方幾乎沒去,總是在瀘州市的敘永、古藺一帶走走停停。人們常常在說,近處無風景,可真正這樣一次次“深扎”進去,才讓我一次次地感到驚訝——這兩個曾經的國家級貧困縣,經歷了脫貧攻堅這些年的“脫胎換骨”,不僅山水舊貌換了新顏,人的精神狀態也同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自信自強寫在臉上,落在舉手投足間,再由語氣笑容裡透射出來,他們不斷地適應新形勢、新變化,大踏步邁向鄉村振興的新征程。

無論敘永、古藺的行走,還是在別處,作為寫作者,免不了大部分時間拿去讀山閱水,尋找靈感,等到閱讀完畢,有感悟地寫一點東西,這些年“熱銷”的仙草湖、羅漢林、千鳥湖、西溪也都留下了一些文字,而且出來以后反響還都不錯,又給我增添了不少信心。

最近在梳理行蹤時才發現,對許多年前就已經名聲在外的丹山、黃荊老林等老牌景區竟然遺落了大篇文字。同樣被遺漏的,還有另一類,那就是一些躲在深閨遠閣,至今還暫時沒有人去理會卻同樣可以成為休閑度假“熱銷”產品的優質資源。

前些天,和敘永縣合樂苗族鄉的黨委書記張學軍約好去走一走。

雲朵就在車窗外飄著,天藍藍,草泛黃,桂花樹上還挂著零星的小花,真是個冬天裡很難尋到的好天氣。“這時候適合去看看來龍湖。”原來,我倆竟然想到一塊去了。

在無限接近雲貴高原、接近天空和雲朵的敘永縣合樂鄉境內,有一方帶著幾分任性又充滿野趣的高山湖泊,她就是來龍湖。隨著她的神秘面紗揭開,也許會有另一個名字在等著她。

在今年遭遇旱災的緊急時刻,敘永縣召集縣域內可以為縣城供水的全部水庫湖泊“開會”,名不見經傳的來龍湖,成了當時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一湖清盈盈的水,簡直比油還要金貴。縣委書記經實地察看后說,縣城可能要動用來龍湖的水了。這一來,來龍湖還有啥說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自己能在如此時刻被派上用場,卻也是值得自豪的。

“隨著縣域內四川長江以南、烏蒙山區規劃建設的唯一大型水庫永寧水庫的動工興建,它的這一光榮使命將會被取代和廢弛,而它的另外的功能,比如消夏賞雪肯定就會被發掘出來。”站在來龍湖的堤壩上,我們一邊熱烈地討論,一邊向陪同的老李了解有關來龍湖的一些情況。它原名“友誼水庫”,由敘永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援建,主要用於灌溉,幾十年過去,它依然生機勃勃,正當年。因為附近有來龍山,是數山中的主峰,峻峭雄渾,山上還有一座年代久遠的來龍廟,這湖遂被當地人稱作“來龍湖”,現庫容量為227萬立方米。

俯瞰來龍湖。敘永縣合樂鄉政府供圖

俯瞰來龍湖。敘永縣合樂鄉政府供圖

湖面從眼底向對面的幾處狹窄的山谷延伸出去,一眼看不到頭。我在努力地猜測著它的整個形狀。

后來,學軍書記從微信裡發給我幾張航拍的照片,算是進一步証實了我先前的猜測——整個湖面確實似蛇如龍,臥在群山之間。由於川南這一片今年已經持續近6個月沒有下過一場透雨,湖裡的水少於歷史同期。

此刻,照片上的煙波浩渺暫時無法呈現給我們的眼睛。那到底何時才能再現龍的抖擻、龍的威風?想來也不會太久。

來龍湖如此的避暑賞雪資源,閑置在一角也只是暫時的,反而是會在接下來引發爭寵,就因為越來越稀缺。

據說,當年縣上招引過來“相親”的羅漢林業主一開始就看上了這裡。不管項目最終落戶在這兩個地方的哪個地方,這業主顯然都是很有眼光的。隻要在操作上對了路,無論經濟還是社會效益必然都會得到最大的體現,也會讓當地更多的老百姓享受到綠水青山轉化金山銀山帶來的紅利。據說,他之所以沒選這方“風水寶地”,最后主要擔心還是在交通上了。

到來龍湖,僅我知道的就有好幾條道。我們這次走的沿丹岩一線,很大部分是六米五那種,也不並狹窄,可畢竟是上山,繞著走,彎道又要多些,開車倒確實是相對費勁,速度也要稍減才行。其他幾條道的情形也都不多,要說到達的時間也花不了太多,和其他已經開發形成的這種地方差不了多少。就算是如此,這方“風水寶地”對敘永而言,也已經是一塊質地堅硬的“黃金”了。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有更加便捷的道路通過,那樣就更好了。

學軍書記說,就在我們從合樂回來晚飯之前,又接待了一撥打算開發來龍湖休閑度假的客人,“也不是誰來了都給他,我們堅持保護和適度開發並重,是要以保護為前提的,再考慮怎麼利用,怎樣實現綠水青山的成功轉化。”

學軍書記對待這方“心肝寶貝”,就像是一位老農在精心守護著自己家的菜園,又像一位父親在呵護待嫁的女兒。從擔任副鄉長、鄉長再到今天的書記,他在這裡一待就是十幾年。

“再說了,來龍湖位於已經打造得比較成熟的休閑避暑勝地西溪和黃荊一側,從黃荊過來也就是短短二十幾公裡,什麼時候客人要過來,就是一腳油門的事﹔而這邊去西溪更是隻有十公裡左右,這邊弄起來了,也必然具有疏解西溪迎來送往忙不過來的功能﹔而且她又緊鄰丹山風景區,到時候也會有許多人會順道過來。這樣的金三角地帶,當然不會愁嫁……”我們沿著長度達7公裡多的環湖水泥公路邊走邊聊。干淨的陽光透射下來,山高處還有雲霧在飄,如入仙境,不遠處農房裡飄出的隱隱“仙樂”愉悅著身心。

蕩舟來龍湖。敘永縣合樂鄉政府供圖

蕩舟來龍湖。敘永縣合樂鄉政府供圖

幾隻水鳥斜掠過水面,在岸邊的樹上停住了,我問湖裡有沒有魚?張書記回答:“咋會沒有呢?多呢。”但此刻它們卻很安靜,沒有誰在某一瞬間躍出水面。湖面如一面鏡子平躺在低處,藍天白雲倒映在裡面,水裡看天,還要澄澈透明一些。

這時,學軍書記隨口對我說起兩句當地人耳熟能詳的順口溜:“來龍山廟小妖風大,三岔河水淺烏龜多。”問明白了,原來這兩句很形象地形容著過去當地老百姓的刁鑽刻薄,“現在的村民不斷接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的教育和熏陶,潤物無聲,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而且這樣美麗的綠水青山也會淨化人的心靈的。”

路過時,幾位村民正在利用冬閑,義務修補道路的坑窪,見我們走過來,都在很熱情地相互招呼著。學軍書記一邊和他們說著話,一邊彎下腰,迅速拾起一把鏟子,和大家一起拌起沙漿來,這個時候,誰能看得出他竟然是一個鄉鎮的黨委書記呢?

學軍書記和大家勞動了一陣,擦去汗水,再繼續和我們往前走,陪同我們的老李,接著學軍書記剛才講述的順口溜說:“過去我們這地方的人,誰的賬都不買,很難收拾的。脫貧攻堅這一次,讓很多人接受了心靈上的洗禮,徹底地改變了過去的生活方式和性格,就算是石頭丟在泡菜壇裡,長時間都會換味的。”

在“以文彰旅、以旅強文”的發展戰略大背景下,看山看水更要看文化,一個地方有沒有故事是至關重要的,是它的生命力之所在。來龍湖不用說,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以苗族為主要聚居村民的鄉鎮,苗族文化元素無疑是很充沛的,稍微加以挖掘整理,就會在打造實施過程中用得上了。

環視周圍一些農戶的牆,已經以手繪的方式展露出了這方面的“小荷尖尖角”,但這還是很不夠的,需要持續不斷地挖掘並積累。

更令許多同類地方自愧不如的,是這方土地上的紅色故事至今廣為流傳——三岔河戰斗遺址、火燒岩戰斗遺址就在近旁,訴說那段硝煙彌漫的歲月。我們沿著環湖公路走完,又跟隨學軍書記往三岔河戰斗遺址和烈士陵園走去。

一步步走來,我再次看到了這裡獨有的游觀和體驗的價值,禁不住掏出電話,向遠方的朋友替學軍書記拋過去了“橄欖枝”。

在並不了解合樂的外人,包括之前的我看來,它可能是不敢去和別的地方較勁經濟總量有多大的,甚至一度覺得它和敘永縣的其他鄉鎮比較,也是相對落后的,但它的這種落后恰恰是十分符合歷史發展規律的。由於基礎確實脆弱等因素,它是不可能一步登天的,但它又是始終一步一步踏實努力在向前發展邁進的,歷盡艱辛,2019年,與全縣一道,同步實現了脫貧攻堅目標。

在更進一步的了解中,我才知道,來龍湖不但可以有許多地方無法企及的文化優勢和可以挖掘的巨大潛力,而且也可以把一些當地獨有的土特產充分融合進去,豐富它的內涵和品質。合樂的高山臘味,長期以來供不應求,說不定在北京、上海的餐桌,被食客贊不絕口的,就來自來龍湖畔的某個普通農家﹔用周圍50平方公裡土地上的百年老茶樹手工制作出來的紅茶、烏龍和白茶,竟然被萬科高管承包銷售……包括中午上來的那桌菜,全是出自這裡的土地、山野。那種香,我已經很久沒有嘗到了,這些都是大城市人拿錢也買不到的珍稀食材,原生態、無添加、無農藥殘留。

我忍不住還特意向學軍書記申請了一小杯十幾年前釀造窖藏的糧食酒,晚上回到縣城,嘴邊仍然留有余香。

去了來龍湖,下午時分,學軍書記還帶著我走了合樂鄉的其他一些地方,數萬頭年產量的跑山豬養殖場,樹林深處合圍大的百年老茶樹,紅店子村的縣城“菜籃子”……每走到一個地方,所見到的每一位村民,學軍書記幾乎都能脫口而出地叫出對方的名字。

什麼樣的干部能得到老百姓的認可,對管轄區域能熟悉到如此程度,會不會得到認可?能做到每一位村民都在自己的腦裡心裡,作為一個鄉鎮的一把手,的確不一般。他在這片土地上,走過了許多年的風風雨雨,頭頂黑裡夾雜著白,逐漸由白主導著。這裡的干部能如此安心,來這裡投資或辦事還不放心、省心?

我問學軍書記,如果到時候誰要是來叩開了來龍湖的門,有什麼思考呢?“以民居改造為基礎進行打造,不做破壞性的任何施工,最大限度地保護好它的原生態和別的地方很少有的野趣,夏夜的星空和螢火虫光亮真的很美,在這裡睡得香,不會失眠。”他語氣很堅定,“老百姓的工作交給我們去做。”

眼前的學軍書記,讓我忽然想起了前些天完成的報告文學《高川之子》的主角馬銀國,在敘永縣和古藺縣,我還能數得出來的還有張家友、駱國紅……他們都是值得我敬重的基層干部,沒有驚天動地的豪言壯語,隻有踏踏實實一步一步走進老百姓內心的堅定腳步。

新時代瀘州高質量發展“南翼”的戰略打響后,結合地域優勢而推動的“涼倉”經濟,完全可以說是推一個地方就火一個地方。而且隨著這些地方的交通、住宿等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加之名氣不斷擴大,必將成為成渝“候鳥”們夏避暑、冬賞雪的目的地。

在我看來,具有無可比擬優勢的來龍湖一旦成為它們中的一員,說不定又會后來者居上的。我們都在期待著,相信不久就會有好消息傳出。

 

作者簡介:

劉光富,四川敘永興隆人,中共黨員,中國自然資源作協簽約駐會作家、中國自然資源作協全委會成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魚鳧書院創辦人、四川省自然資源廳“系統作家寫系統故事”主創,現供職於敘永縣自然資源和規劃局,已在《人民日報》《北京文學》《中國報告文學》等刊物發表散文、小說、報告文學等作品百萬余字,公開出版長篇報告文學《新時代的映山紅》、散文集《我的土地我的村》《夾縫裡的行走》等,獲“中華寶石文學獎”“冰心兒童文學獎”等文學獎項。

(責編:彭茜、薛育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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