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期間，學生上網課、上班族開會都依賴各種線上會議軟件。最近，各大在線會議軟件紛紛傳出收費消息。繼今年9月騰訊會議部分高級功能開始收取每月30元的會員費后，飛書推出了針對企業收費的企業版和旗艦版。12月5日，釘釘也宣布收取會員費，面向中小企業的專業版價格高達每年9800元。這讓很多已經習慣網絡“免費餐”的個人和企業措手不及。

　　上課開不了攝像頭

　　數學老師隻好自費充會員

　　早晨8點30分，准時打開電腦上的釘釘APP，打卡簽到，進入線上課堂，這是大二學生劉晴近來的學習常態。自11月中旬起，劉晴所在的高校由線下課堂轉為線上課，點開她的釘釘APP界面，可以看到11個課程群聊，還有課程表、代辦事項等，釘釘線上會議平台已經成為她學習的主要渠道。

　　同樣依賴釘釘的還有上班族。在一家外企工作的白思焱每天都要借助釘釘平台工作、開會。12月初，白思焱所在的外企發布了永久居家的辦公政策，線上辦公成為她的主要工作方式，這還意味著今后她每年可以申請三個月的額度在京外辦公。“身邊有越來越多的朋友和我一樣居家辦公了。”白思焱說。

　　三年來，居家辦公、學習需求激增，線上會議的需求也呈現高速增長的態勢，釘釘、騰訊會議、飛書、ClassIn等軟件佔據了大部分的市場份額。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在線上開展教學、處理工作，一些線上會議軟件開始“撐不住了”。11月27日，網絡平台上有部分網友稱，使用騰訊會議時一直顯示“當前高峰時段，系統線路擁擠”的提示。“騰訊會議崩了”的話題一度引發熱議。11月28日中午，“釘釘崩了”話題也登上微博熱搜，其軟件界面一直顯示“公共會議通道爆滿，暫無法創建新會議”的字樣。

　　“學校臨時讓我們下載別的軟件上網課，很多老師不會用，班級微信群裡一片混亂。”那兩天，劉晴的不少課程都被耽誤了。

　　12月5日，釘釘發布了正式收費的通知，專業版每年的會員費用為9800元﹔免費的基礎版的功能僅限於聊天、通訊錄、考勤打卡等，這對於高校的網課需求來說遠遠不夠。

　　騰訊會議也針對個人和企業推出了不同的收費版本。對個人用戶，免費個人版仍能使用45分鐘的群組會議等功能。個人會員版目前有四種付費方式，其中30元/月的個人用戶會員版，可以讓30人至60人同時開啟攝像頭，包括不限時字幕、不限時自動會議紀要、不限時實時轉寫、高清1080P畫質等功能。對於公司用戶，騰訊會議還推出了4788元/年起的商業版和需要具體詢價的企業版。

　　記者使用騰訊會議發現，目前線上會議等基礎功能仍能免費使用，但自動會議紀要、實時轉寫等曾經可以免費使用的功能已經改為隻能限時使用10分鐘/場。與免費版相比，騰訊會議會員版不僅可以同時開啟視頻的人數更多、視頻畫質更高，還可以設置兩位聯席主持人，有更豐富的專屬虛擬背景、會聚模式場景等。

　　“最開始是我們的數學老師發現攝像頭打不開了，30人以上的課堂開啟攝像頭需要開通會員才行，為了上課老師隻好自己花錢買了一個月的會員。”劉晴苦惱地說。

　　會議軟件為何此時收費

　　需求猛增運營壓力大是主因

　　線上會議軟件為何紛紛進入收費模式？從運營方的財報數據和用戶數據中可以看到一些端倪。

　　作為阿裡巴巴打造的企業級辦公平台，釘釘於2015年1月發布1.0版本，目前已更新至7.0版本，用戶數量突破5億。然而，阿裡巴巴2020年財報中顯示，該財年第四季度創新計劃和其他部分調整后的息稅前利潤損失30.63億元人民幣，主要原因就是釘釘免費使用帶來的虧損。據阿裡巴巴集團公布的2022財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業績顯示，截至2022年3月31日，釘釘已經服務2100萬個企業和組織。

　　騰訊2022年財報顯示，一季度騰訊會議注冊用戶數達3億，月活用戶數突破1億。2021年全年用戶參會次數超過40億次，已覆蓋國家和地區超過220個。

　　來自第三方數據機構Quest Mobile的數據顯示，截至今年9月，釘釘月活用戶數達2.2億，企業微信1.1億，飛書840萬。IT產業時評人張書樂認為，平台選擇這個時間節點收費也是有自己考量的。受疫情影響，釘釘、騰訊會議等網課、會議平台的使用頻率大幅增加，平台的運營壓力也隨之增大。平台需要考慮新開服務器，臨時增加人員調配，招募具有一定專業水平的人員，並進行相應的培訓。這些新增加的人手和裝備之后可能又會變成負擔。因為疫情帶來的這種線上會議和網課的剛需並不是長效的，平台希望借助疫情的尾聲，催化用戶形成一種消費習慣。

　　中國政法大學傳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表示，線上會議軟件在疫情出現之前，已經有穩步增長的態勢﹔疫情期間，線上會議的需求量猛增，用戶對線上會議軟件的功能、安全、效率各方面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比如錄制功能、隱私保護、數據安全等。“多樣化的需求不斷增加，會讓服務提供者的成本增加，公司就需要變現。但線上會議的性質不允許其加載更多廣告，因此這些平台無法通過廣告等常規手段來變現，也很難從用戶數據的角度嘗試，因此很多平台選擇了直接收費的形式。此外，目前線上會議領域的市場相對來說份額已經比較固定，選擇這個時間節點收費，也表明企業考慮到了商業利益。”朱巍說。

　　■專家建議

　　收費之后需提高安全性

　　最近幾年，用戶已經習慣了線上會議免費使用，此時收費讓很多人不習慣。有人認為，未來線上辦公、學習的需要會減少，收取昂貴的年費不是明智之舉。但也有人認為，線上會議平台收費是合理的，已經免費用了很久了，商業平台尋求利潤回報無可厚非。

　　張書樂認為，目前在線辦公的需求雖有回落，但仍是未來趨勢。平台開始收費后，需要有新的內容“黏住”用戶。在優化基礎功能的同時，要拓展更多功能，有針對性地開發市場。比如協作辦公，進行在線設計，針對不同企業的需求，給企業提供定制服務等。

　　朱巍認為，進入收費時代，線上會議軟件也應該相應地提供更好的服務，以滿足用戶多種場景化和更高功能的需求。“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提高安全性，這是使用線上會議的用戶最迫切的需求。這個安全性包括多方面，比如數據安全、內容安全等，攝像頭和語音的開啟可以獲取很多用戶信息，個人信息的保護就顯得尤為重要，平台肩負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此外，一些不法分子通過線上會議從事違法活動，或是利用線上會議進行‘網絡爆破’，都需要平台進一步加強監管。希望收費后，平台能將精力更多地放在提高安全性和滿足用戶多樣化需求上。”朱巍說。

　　北京晚報記者 張雪 師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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