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考古學家卜工來蓉作學術分享
“三星堆是中國考古第二個百年的關鍵詞”

卜工教授做客成都考古中心進行學術交流分享。

三星堆遺址出土的銅人面具。 新華社記者 貝赫 攝
11月18日,著名考古學家、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卜工教授做客成都考古中心,以“從古蜀看上古”為題,帶來一場學術交流分享。圍繞中國上古文明與古蜀文明,憑借淵博的學術積澱與別具一格的視角和維度,卜工教授為觀眾開辟了歷史探秘的嶄新視野。講座后,卜工教授接受了記者採訪,進一步對其觀點進行闡釋。他表示:“三星堆是中國考古第二個百年的關鍵詞。”
考古學視角下
三星堆為何具有劃時代意義?
從古蜀看上古,也是在上古的坐標裡探尋古蜀所扮演的角色,首先便要理解上古時代的具體含義。就階段性研究成果來看,卜工認為,距今2萬年到西周初年就是中國的上古時代,其中又分為早、晚期:距今2萬—1萬年為早期,主題是陶器開啟的上古文化之旅﹔距今1萬-3000年是晚期,主題是制度開啟的文明進程。仰韶、紅山、良渚、龍山、三星堆等在內的眾多史前文化,都屬於上古時代晚期。
在眾多上古時代的遺址當中,作為古蜀文明的代表,三星堆有著怎樣的地位?“中國考古每百年必出新的關鍵詞。”卜工談道,2025年是仰韶文化發現暨中國現代考古學誕生104周年。對於中國考古來說,第一個百年主題是考古學文化建設,關鍵詞是仰韶村,而第二個百年的主題是深度研究,關鍵詞就是三星堆。
三星堆為何意義深遠?“三星堆發掘過程中呈現出涉及繁多學科的全新材料和諸多謎團,也帶來了考古理念的創新——科技考古提前介入,多學科聯合攻關,創造出產學研合作新模式,對中國考古影響深刻、深遠。”卜工告訴記者。
中國方案的文明標准下
古蜀文明有著怎樣的地位?
從文明的維度來看,三星堆在世界范圍內又有怎樣獨特的價值?卜工將中國方案下的文明標准概括為十六個字:超級工程、頂級墓葬、中心聚落、特色禮器。“這是上古文明起源的標准,也是國家起源的標准。任何遺址中含有其中一項,便可推定其進入文明。”卜工表示。
他進一步解釋道,超級工程是社會生產力水平充分發展的產物,也是社會組織動員能力、治理管理水平的綜合體現﹔頂級墓葬彰顯國家實力,既是基礎設施的硬指標,又體現出制度理念的軟實力﹔中心聚落表現國家職能,既體現出按地域劃分國民,又展現出脫離社會的公共權力﹔特色禮器筑牢國家根基,在國家化進程中,特色禮器就是旗幟。
卜工稱,以三星堆為代表的古蜀文明中,最典型的文明標志便是特色禮器。遺址中發掘出土的巨型青銅人像、造型奇特的青銅面具、發式各異的青銅頭像以及覆蓋其上的黃金面具、數株高大的青銅神樹、黃金制作的“盟圖”等,均展現出其獨特的文化面貌。
八座“寶藏坑”各有主題
器物中暗藏三星堆文明制度的線索
從三星堆的大量禮器中,又能挖掘出怎樣的文明信息?在卜工看來,這些呈現一定規律的器物,正蘊藏著古蜀文明制度根基的線索。
以三星堆二號坑出土的文物為例,67根象牙、44件銅人頭像、20件銅人面具,以及青銅尊、青銅罍、青銅神樹等器物,形成了“閱兵布陣”的形式。經過研究,卜工得出關鍵性推論:這裡體現了“前歌后舞”的“古蜀方陣”——五個器物板塊“祭祀對象、祭祀主體、儀仗干戈、銅頭銅腦、象牙舞隊”,展示的是古蜀“前歌后舞”陣容。在他看來,周武王牧野之戰后創作“大武舞”的線索,已在二號坑中初露端倪,八佾舞的歷史源頭也躍然紙上。
除了二號坑,卜工還認為,三星堆遺址中每座寶藏坑中都有一件為該坑“定性”的獨特器物:一號坑是“卷軸藏圖”,見証了古蜀埋盟儀式﹔三號坑是騎獸頂尊,這是祼禮灌祭的物証﹔四號坑是辮發銅人,講述著探路報功儀式﹔七號坑的龜背形網格器,或與三星堆人的佔卜儀式有關﹔八號坑的青銅神壇,則詮釋了當時頂級的祭天儀式。“不同的寶藏坑有著不同的主題,從器物中,我們也能看到三星堆文明豐富多彩的制度。”
“三星堆遺址是一處多種禮儀制度匯演的大舞台。”卜工說道,“看到這些器物,我們仿佛能夠想象,上古時代的帷幕即將落下,西周以后就是中古時代,就在此時,三星堆古城盛大的儀式點燃了上古時代長江文明最后的榮光。”三星堆人所留下的大量精美青銅器,為上古時代最后的精彩畫上神來之筆,也是上古時代長江文明的“絕唱”。
成都日報錦觀新聞記者 王茹懿 攝影 詹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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