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學家、四川大學文科杰出教授項楚逝世 他為中國敦煌學奪回“話語權”
2月4日,著名敦煌學家、文獻學家、語言學家和文學史家,四川大學文科杰出教授、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四川大學中國俗文化研究所創所所長、名譽所長項楚先生,因病醫治無效,在成都逝世,享年85歲。
項楚先生,浙江永嘉縣人,1940年出生,畢業於南開大學中文系。他將畢生心血傾注於敦煌遺書、俗文學研究,培養了大批優秀學術人才,為中國語言文學學科發展和人才培養作出了巨大貢獻。
記者走訪了他的同事和學生,為我們勾畫出一位在中國敦煌學界默默耕耘、令人起敬的學者與師長。
精研重構“敦煌學”
取得了豐碩成果
項楚先生從南開大學中文系畢業后,恰逢當時四川大學中文系首次招收研究生,名額僅3個。最終,隻有他一人通過考試,師從著名古典文學專家龐石帚教授,攻治六朝唐宋文學。
在研究生畢業后,項楚到涼山甘洛軍墾農場勞動鍛煉。1970年,他回到成都,成為成都西北中學一名老師。1976年,項楚被借調到《漢語大字典》編寫組,負責從《敦煌變文集》中摘取例句,由此他接觸到敦煌藏經洞發現的大量唐五代變文、歌辭、白話詩,也迎來了學術研究的一次重大轉向。
當時,敦煌變文原件大多流散,工具書更是匱乏,項楚便回到萬卷書中尋找答案,在歷史的長河中尋找蛛絲馬跡。由此,項楚積累的敦煌學知識越來越多,他的研究領域也從文學擴展到語言學、文獻學、佛教學等。
1985年,第二屆中國社會科學院青年語言學家獎金評選結果公布,項楚獲得唯一的一等獎。從此,項楚躋身“青年語言學家”之列,一舉成名。
也正是在那一年的一場學術會議上,項楚見到了季羨林、王永興、周一良、宿白等學者。當時,日本漢學界流行一種說法: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日本。這也成為幾位老先生的“心病”。得知項楚正在為王梵志詩作注,老先生們便鼓勵他盡快寫作、發表。
回到成都后,項楚每寫五六萬字,就用航空挂號信寄到北京。1987年,約50萬字的《王梵志詩校注》的初稿在《敦煌吐魯番文獻研究論集》第四輯上全文刊載,受到海內外學術界的關注,為中國敦煌學奪回了“話語權”。
后來的40多年裡,項楚撰寫出版了《敦煌文學叢考》《寒山詩注》等多部專著,發表學術論文百余篇,並先后領銜創建四川大學中國古典文獻學博士點和中國俗文化研究所。
學生眼中的他:待人寬厚、很有智慧、很溫和
自1980年調入四川大學后,項楚潛心科研與教學,培養了大批優秀學術人才。
四川大學中國俗文化研究所所長、教授何劍平就是他的博士后之一。“上個月還專程去探望過老師,當時他的精神還是很好的。”何劍平說,近兩年還是明顯感覺到老師身體大不如前,“往年冬天,他都是在海南三亞過冬,那邊暖和點,去年身體狀況不怎麼好就沒去。”
在何劍平印象中,老師項楚不僅治學嚴謹,還是一位待人寬厚、很有智慧、很溫和的人,“在學術方面,他會根據每個學生的特點因材施教,幫助學生找到與之契合的學術領域。同時,他還教會我們做任何事情都要專注細致。”何劍平說,自己正是受益於老師的教導,開辟了一個敦煌方面的研究領域。
何劍平坦言,今天已經接到了不少同學打來的電話,不少人將趕來成都送老師最后一程。
同事談到他:敬重他的學問,更敬重他的為人
驚聞項楚先生離世,他生前的同事,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謝謙在微博上轉發了自己在2007年前撰寫的《我在四川大學最敬重的學者》一文,表達哀思與懷念。
這篇文章的主角便是項楚先生,謝謙在文中提到“我雖然不是項門弟子,但我很敬重項老師,敬重他的學問,更敬重他的為人。”他到川大時,項老師已過知天命之年,早就譽滿海內外學界。他本以為“到這個份上的大學者,在本校本系本教研室,可能多少都有點傲氣甚至霸氣”,但項老師沒有,甚至從未聽過他高談闊論,在教研室也不多言多語,恂恂如也。
謝謙認為,項楚老師性格中有一種很了不起、很難得的東西:不爭。“項老師不爭,但獲得了很多很高的榮譽”,這讓謝謙更加心生敬佩。
(四川日報全媒體記者 鐘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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