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芬太尼危機的根源在於自身，減少國內需求和國內供給才是治本之策。”盡管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多次指出，對別國污蔑抹黑、“甩鍋”“推責”治不了美國國內芬太尼危機的“病根”，美國卻仍在芬太尼泛濫問題上頻頻“碰瓷”中國：以卑劣的“釣魚執法”在夏威夷誘捕兩名中國公民﹔以銷售壓片機、模具等設備涉芬太尼為由，宣布制裁7個中國實體和6名個人……這些無非是美國政府企圖混淆視聽、誤導公眾，將自身在藥物和毒品問題上治理不力的責任轉嫁給他國的“內病外治”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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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中國留學生黃宇第一次踏足美國，就為紐約街頭隨處可見的“癮君子”所震驚。在一些街頭的綠化帶、轉角的圍牆旁、商店的正門口，隨處可見陷入癲狂狀態的吸毒者們，行人一不小心還會踩到被他們棄置的針頭。

“擔心他們傷害到我，在路上走路的步伐也不自覺地加快了。”黃宇日前告訴中青報·中青網記者，初見這樣的景象，他以為誤入了電影《生化危機》的片場。

近年來，美國正面臨著藥物濫用危機。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的數據顯示，藥物濫用是美國人意外死亡的主因，2021年全美超過10.7萬人因此死亡，其中超過8萬人的死因涉及阿片類藥物。2018年至2021年的3年內，美國青少年吸毒過量致死人數翻了一番，罪魁禍首主要是芬太尼。《美國醫學會雜志》2022年的一項研究，在2010年至2021年間，美國死於芬太尼和相關合成物的青少年人數增加了20多倍——從38人增加到884人。

美國人消費了全球80%的阿片類藥物

芬太尼是一種合成阿片類藥物，於1963年在比利時首次合成，作為一種從阿片中提取的生物鹼及體內外的衍生物，與中樞特異性受體相互作用，能緩解疼痛，被廣泛用於緩解劇痛和麻醉手術患者。上海大學國際禁毒政策研究中心青年研究員韓飛向中青報·中青網記者表示，由於其效力是海洛因的50倍，僅僅2毫克的芬太尼就被視為潛在的致命劑量。然而在美國，芬太尼的濫用已滲透到民眾日常生活的各個角落。

2022年8月，美國緝毒局（DEA）發布警告稱，全美范圍內可以買到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芬太尼，這一趨勢可能使更多年輕人因為新奇包裝而藥物成癮。此外，根據2022年底DEA發布的數據，美國全年查獲的毒品中有60%含有芬太尼，其中約42%含有至少2毫克芬太尼。

2021年年底，得克薩斯州居民辛西婭·普瑟利的兒子去世了。“因為芬太尼使用過量，他獨自死在舊金山的街頭。”辛西婭告訴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當時她的兒子正要從加利福尼亞州去往聖地亞哥尋求治療，“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他全身已經干枯，死相淒慘……”這讓她心碎不已。

“沒有人應該因此而死亡。”在這樣的信念下，辛西婭創立了對抗藥物濫用的非營利組織Livegy。不過她坦言，創立一年多來，當地藥物濫用的形勢仍然嚴峻。在她所在的得克薩斯州卡羅爾頓學區，2022年至2023學年間，有6名學生死於藥物濫用，有3人甚至是上課時間在校內死亡的，死因均與芬太尼有關。

“當我走出車站的時候，馬上就會有人詢問我是否需要毒品”，一位母親向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控訴，舊金山已經被毒品、犯罪和無家可歸者改變，她的孩子在高中就開始嘗試非法藥物，上癮后很快轉向了可卡因、海洛因以及芬太尼，而這些都可以在當地一個毒販聚集的街區買到，“這座城市已經成為一個危險且致命的‘游樂場’”。

根據國際麻醉品管制局統計，美國是全球最大的芬太尼類藥品生產國和消費國，佔世界人口總數不到5%的美國人消費了全球80%的阿片類藥物。

美國衛生與公眾服務部前副部長高京柱(Howard Koh)表示，當前，藥物濫用是美國“最具破壞性的公共衛生災難之一”。除帶來沉重的公共衛生負擔外，還導致數百萬人無家可歸、失業、逃學、家庭破裂。

美國芬太尼危機根源在美自身

“美國的‘芬太尼危機’從根源上講，是美國多屆政府藥物治理與毒品政策失敗的結果。”韓飛指出，美國毒品管制政策是復雜勢力的角力，除社會文化認知這些因素外，更重要的是官僚機構與利益集團之間的互動與斗爭，它們共同影響著禁毒政策的演進和變遷。

2022年2月，由美國國會議員、專家和聯邦機構官員組成的跨黨派機構“打擊合成阿片類藥物販運委員會”發布報告，指出美國芬太尼及其他合成阿片類藥物濫用，起源於美國食品和藥品管理局（FDA）於1995年批准使用阿片類止痛藥奧施康定。2000年前后，全美處方阿片類藥物過量和死亡的病例開始急劇上升。1999年時，非醫療目的使用奧施康定有大約40萬人次，2003年已經達到了280萬人次。FDA調查后發現，奧施康定的制造商普渡集團是罪魁禍首。當時，普渡通過賄賂、回扣等手段買通各個環節，宣稱奧施康定能“12小時有效鎮痛”“成癮性遠低於嗎啡”，使得阿片類藥物被錯誤宣傳成一種簡單、不上癮的止痛藥。韓飛指出，當時的奧巴馬政府對日趨嚴重的芬太尼類物質泛濫缺乏重視，同時在醫藥利益共同體推動下，醫生濫開處方，藥物濫用問題日益嚴重。

2020年，普渡集團承認了由全美多州受害者發起集體訴訟提出的指控，同意賠償83億美元，並隨之宣告破產。然而，因普渡造成的不良影響還在持續。據美國成癮藥物學會(ASAM)的統計，每5個吸食海洛因的美國人中，就有4個是從吃阿片類止痛藥而開始染上毒癮的。

韓飛指出，當時，特朗普政府大搞“芬太尼外交”，企圖將毒品問題政治化，寄希望於從外部管控非法芬太尼類物質的供應，但對國內禁毒執法面臨的挑戰、非法藥物需求端的增加卻有心無力。

據CNN今年1月報道，美國毒品泛濫問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嚴重。以阿片類處方藥物為原料的新型毒品被毒販混合大麻、海洛因、冰毒等傳統毒品，制成了毒性更強、危害更大的新型毒品，加劇了美國社會的芬太尼危機。

“美式禁毒方案”治標不治本

“盡管拜登政府上台后為治理禁毒做了一些努力，但其進一步將毒品治理與地緣政治挂鉤的‘美式禁毒方案’治標不治本。”韓飛指出，美國與墨西哥等多國雙邊關系惡化，邊境管理混亂，大量非法物質很容易流入美國﹔同時美政府無法推行基於循証的禁毒與成癮治療政策，相關公共資金不足等均導致美國無力應對芬太尼危機背后的國內外雙重困局。

“警察不會將吸毒者逮捕入獄，政府開設的幫助吸毒成癮者的‘聯系中心’竟然變成了聚眾吸毒的場所。”舊金山當地民眾向CNN抱怨道。

美國“公開秘密”網站顯示，2016年至2022年間，美國三大藥品經銷商卡地納健康集團、麥克森公司和美源伯根公司，花費超過4000萬美元用以游說各種與藥品有關的問題和立法。美國緝毒署前副助理署長喬·蘭納齊西接受美國《華盛頓郵報》採訪時批評說，制藥業允許數以百萬計的藥物進入不良藥房和醫生辦公室，然后將它們分發給那些沒有合法需要這些藥物的人。

在發生了多起學生因藥物濫用而身亡的事件后，得克薩斯州卡羅爾頓學區負責人溫迪·埃德爾伯格6月8日表示，學區已經在培訓校醫院的護士使用非處方藥物納洛酮來應對阿片類藥物過量服用的情況，但該方案並未解決學生們濫用藥物的問題。

2019年5月，中國在全球范圍內率先正式整類列管芬太尼類物質，為防范非法制販及濫用芬太尼發揮了重要作用。2019年6月，美國司法部發表聲明稱，“中國（在打擊芬太尼毒品方面）取得十足進展”“中國對芬太尼類物質實行整類列管，令美國司法部備受鼓舞”。今年5月25日，在中國整類列管芬太尼類物質4年后，美國眾議院終於通過了《嚴禁芬太尼法案》，該法案擬永久地將芬太尼及其衍生物作為美國《受控物質法》附表一藥物。《受控物質法》附表一指的是目前沒有公認的醫療價值、極有可能被濫用的物質，使用者將受到監管控制以及行政、民事和刑事處罰。“《嚴禁芬太尼法案》目前僅在美國眾議院獲得通過，受限於國會兩黨在毒品治理路線上的沖突，該法案能否順利成為法律尚需觀察。”韓飛說。

（中青報·中青網見習記者 劉胤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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