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女多才 薛濤秀冠

2020年06月17日09:23  來源:成都日報
 
原標題:蜀女多才 薛濤秀冠

諸將莫貪羌族馬,最高層處思邊關。——《籌邊樓》

眾類亦雲茂,虛心寧自持。——《酬人雨后翫竹》

最近,經實施四川歷史名人文化傳承創新工程領導小組會議審議通過,文翁、司馬相如、陳壽、常璩、陳子昂、薛濤、格薩爾王、張栻、秦九韶、李調元(按年代排序)10位名人入選第二批四川歷史名人。其中,唐代女詩人薛濤成為第二批四川歷史名人中唯一入選的女性。薛濤為何會名列其中?昨日,四川省社科院研究員、薛濤研究會顧問譚繼和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向記者解讀了這位才女。他評價說:“蜀女多才,薛濤秀冠。她文心高尚,是詩魂引領。”

譚繼和介紹說,薛濤,字洪度(一作弘度),原籍長安,但生於成都,長於成都,是地地道道的成都才女,唐代著名女詩人,被后世譽為“女校書”“薛校書”,為中唐詩人群體中的翹楚,中唐女詩人魁首。薛濤自編詩集《錦江集》(已佚)五卷,選入自作詩500首,今存世93首。“我比較了下,在唐代女詩人中,留下詩歌最多的得數薛濤,可以說是唐代女詩人‘之冠’。”譚繼和認為,薛濤的詩歌不僅是在四川歷史名人中有重要地位,就是放在唐詩發展史上,也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他評價說,薛濤寫的詩視野甚寬,有邊塞詩、愛情詩、述志詩、詠物詩、鄉思鄉愁詩。

譚繼和解讀道,薛濤最有男子氣魄的詩要數告誡男兒要公忠體囯,莫貪私利的《籌邊樓》詩:“諸將莫貪羌族馬,最高層處思邊關”。最有特色的是愛竹敬竹翫竹詩。譚繼和認為,薛濤代表詩作《酬人雨后翫竹》中描寫竹“虛心寧自持”“蒼蒼勁節奇”的高尚氣節和人格魅力托物寄志,可以說對竹文化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他說:“上承竹林七賢,下啟宋文同‘胸有成竹’、蘇軾‘不可居無竹’的審美文化,開闊了成都林盤仙居文化。”

如今,成都望江樓公園有“薛濤井”“薛濤墓”,以及從明清兩代以來為紀念薛濤而先后建起的崇麗閣、濯錦樓、浣箋亭、五雲仙館、流杯池和泉香榭等。“薛濤留下了天府文化的地標、符號、標志,特別對天府文化的才女文脈作出了最大的貢獻。”譚繼和說,作為唐代杰出的女詩人和大才女,薛濤在唐詩唱和發展史、歷代婦女著作史、中國書法發展史、特殊造紙上都各有一席特殊地位。而成都至今保留著和她有關的文化符號與文化地標,說明其也為天府文脈傳承與天府文化基因培植作出了一定的貢獻。他總結道:“崇麗為魂,江樓千古。水潤文明,江流千古。蜀女多才,薛濤秀冠。文心高尚,多智多藝。才女活在民心裡,才女地標人珍惜。”

關於薛濤的冷知識

薛濤是位歌舞藝人嗎?

薛濤自幼聰穎好學,才華出眾,后因為父親去世,從此家道中落。16歲時,中書令韋皋出任劍南西川節度,召令賦詩侑酒,薛濤被迫入樂籍,淪為樂伎。譚繼和特別解說:“樂伎,是唐玄宗把朝廷教坊樂伎金五雲等帶到成都,錦城絲管流傳下來,歷屆川西節度使軍鎮內就設樂籍樂伎,前蜀王建墓石刻24樂伎,証明都還是如此。薛濤是一位‘強為公歌蜀國弦’的蜀派古琴家、女藝人。”因“容姿既麗”,又“通音律,善辯慧,工詩賦”,薛濤受到著名節度使韋皋、武元衡等人的器重,曾被奏報為鎮府內校書郎,故人稱“薛校書”。

薛濤生前住在成都哪裡?

據史料記載,薛濤生前分別居住在成都的城南、城西和城北。“早歲居萬裡橋邊”(現成都老南門大橋附近),20歲脫去樂籍后,移居城西的浣花溪畔,“晚歲居碧雞坊”(現成都城北金絲街附近)。薛濤一生並沒有在城東居住過,但為什麼后人紀念她的望江樓在城東呢?這裡有兩個截然不同的說法:其一,薛濤死后葬在城東,那裡有薛濤的墓地。據《華陽縣志》說,薛濤是葬在城東南四裡的黃家壩。宋代鄭樵的《通志》甚至具體指出,此墳在距薛濤井約一裡的民舍旁。

其二,薛濤死后並沒有葬在城東,而是葬在成都西邊的王建墓附近。明代因為仿制薛濤箋,在城東錦江南岸鑿玉女津(后稱為“薛濤井”)取水,並在井附近造了一墓,以此緬懷薛濤。無論墓是真是假,但后來至少因為“薛濤箋”,這裡逐步演化成了薛濤的紀念地。

“薛濤箋”是怎麼做出來的?

“薛濤箋”是薛濤的一大創意產品,是一種高超的制箋技藝。據北宋蘇易簡《文房四譜》雲:薛濤“好制小詩,惜其幅大,不欲長,乃命匠人狹小為之”。薛濤又發明了涂刷染色技法,通過不同的植物原料能染出深紅、粉紅、明黃等十種顏色,做出的小彩箋很快風行全國。而薛濤自己則偏愛深紅一色。據史載,薛濤本用浣花溪水造箋,但到了明代,唐時的百花潭逐漸淤積,水質欠佳。於是明代蜀獻王朱樁,就用位於今天望江樓公園中的薛濤井取水建作坊,仿制薛濤箋。由於井水經砂質地層過濾,甘甜清冽,所制出的紙號為上品。此井周圍石欄環繞,“有堂室數楹,令卒守之”。制箋時間也特別講究,最上品者隻在每春三月三日這天汲此井水,精工細造紙箋24幅。其中16幅直接上貢當朝皇帝御用,余下8幅留藩邸,極其珍貴,市間絕無出售。

薛濤與元稹是否結為夫妻?

元和四年(809)三月,元稹授監察御史,出使東川,與薛濤詩文傳情,為薛濤寫下了“錦江滑膩峨嵋秀,幻出文君與薛濤”的句子,成為民間一段佳話。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呢?是否結為了夫妻呢?對此譚繼和認為,薛濤的生卒年考証不清楚,元稹的生卒年也不詳。這無從判斷兩人相遇時的具體年紀。根據他們考証,薛濤比元稹大10歲以上。這樣的年齡差距在當時的社會風氣下,結為夫妻的可能性很小。因此,譚繼和認為,兩人的關系是詩才知己,雖然兩人互相傾慕,但僅是詩心、文心的交流,並不是世俗認為的夫妻。他們兩人的關系展現了才子佳人之間,詩才文才交流的高貴愛情。(記者 王嘉)

(責編:袁菡苓、高紅霞)